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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萧军不会被秘密装进麻袋丢进长江(袁培力)时间:2024-01-29 萧军晚年写回忆录,武汉部分他没有新写,而是用了1938年12月7日写的文章《第四个故事》,略加修改,并在前面加了两段话,文后则附了蒋锡金的《乱离杂记》摘录,易名为《武汉脱险》。 萧军前面加的一段话为:“当年冬天,我们正住在武昌诗人蒋锡金家,国民党第六部便衣特务前来企图绑架我,由于我抗拒,同时把消息通知了当时驻汉口‘八路军办事处’董必武同志,董老及时加以营救,才没被特务们丢进长江。” 萧军的回忆录发表于2006年,书名为《人与人间:萧军回忆录》,收录了《武汉脱险》。 早在1978年5月1日,萧军致信尹锡珍就说道:“国民党第六部便衣特务前来企图秘密绑架我,由于我抗拒,同时把消息通知当时驻汉口‘八路军办事处’董必武同志,董老及时加以营救,才没被特务们丢进长江。” 1979年3月16日,萧军致信蒋锡金,在纠正蒋锡金有关文章的一些情节时,提到“丢进长江”。他说:“胡风打电话给邓初民,邓打电话给董必武,董打电话给何成濬把事情闹公开了,他们才没办法把我们释放了。否则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也许秘密绑在麻袋里丢进长江里,而后不认帐,那时候这些特务们常常这样干的。” 其实萧军这个“也许秘密绑在麻袋里丢进长江里”哪里会存在,一丝一毫都不可能。萧军给尹锡珍写信是要求落实政策,不免把自己写的“革命”一些,说了个“丢进长江”的惊人言语,属于实用主 义。 萧军一不是共产党,二在武汉又没有做危害党国的事,特务把他装进麻袋丢进长江干啥?退一步讲,萧军即便是共产党,当时又是国共合作,抵御日寇侵略之时,也不会在武汉把他装麻袋丢进长江。 萧军在武汉被捕走,是受到蒋锡金牵连。 1937年12月9日,武汉一些青年举行纪念“一二·九”运动的集会,蒋锡金参加了,但他露个面就去电影院看电影了,不想参加集会后的游行。等他看完电影出来,游行已经结束,青年们看到他,给他说有人向游行队伍开枪,打伤一位青年,并问蒋锡金下来怎么办。蒋锡金建议大家回学校发动同学,到医院去看望游行时被特务打伤的同学。混在人群中的特务说这有什么用,蒋锡金说游行的人终究是少数,我们该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一天,武汉行营命令武汉警部即日宣布戒严,凡有集会游行,均需当局准许。实际是不允许集会游行。凡是违反戒严令者,有可能被当局“请去吃饭”的。 住在武昌小金龙巷21号蒋锡金居所的萧军、萧红和端木蕻良没有去参加 纪念“一二·九”运动集会,之前,他们三个在武汉,也没有任何违法行为,只是几个小小的逃难青年作家而已,写了几篇文章发表在报刊上。 由于蒋锡金公开号召青年们回校发动同学,到医院去看望游行时被特务打伤的同学,而且也参加了集会,属于违反戒严令性质,因此被特务盯上,搞清楚了他的住所及同住人情况。 1937年12月11日上午,当局对违反戒严令的蒋锡金实施拘捕,蒋锡金被带到反省院,特务叫蒋锡金在办公室坐下,叫他写个条子,说他已经到了,让罗隆基来见他。蒋锡金写了“蒋锡金到”,特务拿着条子就走了。没有人管蒋锡金了,蒋锡金转来转去转到后间,有一个值班人员,两个便说起话来,值班人员还搞不清蒋锡金进来是怎么回事。傍晚,值班人员还给蒋锡金买了面条和肉包子吃。可见,蒋锡金犯的事很轻。 特务拿着蒋锡金写的条子并不是去找罗隆基,那只是一个幌子。一群特务去了小金龙巷,要把和蒋锡金同住的几个人一同带走。为什么要带走萧军、萧红和端木蕻良?估计是特务认为同住的几个人也和蒋锡金一样,违反了戒严令,叫去“反省”一下。 特务们到了小金龙巷21号,3个特务进屋,其余特务守在门外。下来的经过萧军说的很清楚: “我向他们要求是一、拿出证件、拘票、传票来,说明到哪里去?二、找一个警官来,一同到公安局去。三、可以掏枪打死我。如果想用武力绑架办不到,我决不会跟他们走…… 争执的结果,特务找来了一个警官和警兵作证,说明一同到公安局去。我说如果出门后他们要强迫绑架我到什么地方去,我必要和他们以死相拼。他们答应一定到公安局去。 出门以后有十几个人全拢上来,但未动手强迫我。端木和萧红被押在后面。 那几个女学生是我们被押走后,她们是来找我们‘签名’,结果也被押去公安局了。 我和他们争执的目的,就是要扩大化,把人吵出来(当时胡风也赶到了杂在人群中这是我和特务坚持中悄悄给萧红一个暗号,她溜出去把胡风找来,以通消息。)我的扩大化和‘传消息’目的达到了,就和他们去了公安局。” 这样,蒋锡金被带到反省院,萧军、萧红、端木蕻良还有张鹤喧及两个女学生被带到了警察所。张鹤喧是蒋锡金同事,得知蒋锡金被带走,赶到小金龙巷报信,两个女学生是来找萧红的,都被一起带走。 按说,特务们也是要把萧军几个带到反省院“反省”的,但萧军坚决不愿意糊里糊涂地跟他们走,叫找来警察去公安局,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的胡风也说去公安局。特务们只好找来警察,把萧军六人带到警察所。到了警察所,特务就走了,没人搭理萧军他们。 如果萧军是会被“秘密绑在麻带里丢进长江里”的死罪重犯,哪能这样处置呢?萧军如果是死罪重犯,萧红端木蕻良等也必然是重犯。萧军说他也许被装进麻袋丢进长江,那么萧红端木蕻良等的处置也轻不了。 萧军等只不过被蒋锡金连累,如果蒋锡金受审,很快就会搞清楚蒋锡金违反戒严令一事,萧军他们与此毫无关系,大不了教训萧军他们几句就释放了。 傍晚,萧军等就被释放了。警察所给出的拘留理由是萧军、萧红和端木蕻良没有报户口。警察说上面叫拘留就拘留,叫释放就释放,因为你们确实没有报户口。半天功夫,萧军他们的情况已被特务们搞清楚了,与12月9日的集会游行无关,他们跑到武汉来,确实没按规定报户口,这个借口完美。 萧军为什么说“也许秘密绑在麻带里丢进长江里”呢?不过是自诩英武,夸大其词罢了,希望在落实政策方面加点分量,万不可将他这话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