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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童工”对墙里的“未成年”说……

时间:2015-03-15     作者:老虎庙【原创】   阅读

  我这篇文章是专门为我们这些年已花甲,更具体讲是曾经参加过四十五年前那项国防工程(襄渝铁路建设)的人所写。那么这些“专指的人”就有了和其他老人不同的地方吗?是的。比如在这里我就可以嘴一秃噜轻易举出两件不同来:一是这些人群总数25800人,至六十岁上下时死亡人数已达7740人(推算),约占总人数30%。这显然与我国统计学认为的人均预期寿命75岁尺度差距过大,属非正常群体。
       下面再举一例则涉及三线学生的“童工身份”抑或“未成年人身份”的界定问题。
       三年前,我居住北京,每每回西安,多少都有与李乃棠就此问题的讨论,结果各持己见,终无断论。但我对李乃棠读法、守法,“教条”到有了“迂”之嫌这一点,始终表示不屑。
       其实俩人的基本论点在于国内与国际之别。中国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周岁者为未成年人。童工则指未满十六周岁,与单位或者个人发生劳动关系从事有经济收入的劳动或者从事个体劳动的人。而少年工人是指超过十六儿童年龄但又不满十八岁的人。而国际间呢,据联合国有关劳工文件以及“世界反童工日”等的定义是5-17岁年龄组均为童工。只是在表述上将5至16岁童工,叫做“更窄”面上的童工。以便就其生理年龄以及劳动强度做到更符合科学的规定。
       老哥老姐妹们,现在您大概读出了我和乃棠间的争议差别吧——没有差别!只是一个粗点,那是我,一个则细点,那是乃棠;一个讲国际,那是我,一个则讲国内,那是乃棠;一个讲理性,那是乃棠,一个爱煽情,那是我,谁叫我爱写小说呢!而我们对三线学生的共识是:同样身心未曾发育健全,同样不认为是成人。而是一个应该得到保护的,得到教育的,得到健康成长环境的年龄段。
       我对乃棠说:“把猫叫了个咪,咱俩原来一球色……”试图抹抹稀泥,求个大同好心情。
      “那不成!”听乃棠近乎于呵斥一声,“这是法律规定,没有马虎的可能,你马虎人家可不马虎!”
       乃棠常就此话题说:“咱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既然法律说啥,那咱就照着说。叫人抓不住啥话把子。”
       服咧,这怂!(陕西土话加俚语)就这么犟,就这么迂!
       现在的歪和尚念歪经的多,尤其是言不由衷的公务员儿们。谁又不是不知道,你说谁身边没有几个公务员朋友、同学、亲人?你想想他们平时私下里给你吐真言都是咋说的?咱都懂,谁又不瓜!
       也有些真瓜怂,人年轻,世事未经多少咱不怪他。却非要说得跟真的似的,那就不要怪我在这儿又要日决了。有一回,省上干部到乃棠单位和他“谈话”。听乃棠对三线这个历史事件的介绍后,你猜他说啥——哎呀,把你们这也算是个事呀?你知道我小时候是咋过的?十冬腊月的,还得到羊圈里用手掏粪,那才是把罪受咋咧!你们这算是个啥?城里娃从小就没吃个苦,遇这点儿事就受不了了……可惜了是哪个农民老伯养出来个这货!
       又有一回,乃棠和信访办的人员对话。回来后对我说:信访办的人今儿个说了个这话“当年延安还有红小鬼哩,年龄还不是和你们这一样大……”听这话,我怔楞半晌。我问乃棠“你确认是‘人’对你说的这话吗?”乃棠笑了,说“你啥意思?”我说“他不是人,你还听不懂?”乃棠说“那咱不骂他,他年轻,不懂。”乃棠竟然如此淡然处之。

       乃棠是二月生日,注定在阴历年前年后有那么一次不能安宁,现在应了。我生日是9月,“世界旅游日”,注定要终生漂泊,前半生要过饭,流过浪,后半生日子安稳了还骑车跑了十个省。我和乃棠,俺俩这叫“作”,不作不死,死才所以然。
       多么想隔着大墙和乃棠再说说“童工未成年的事”,多么想再和乃棠一块进馆子,吃老碗,咥水盆……

       等你,乃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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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乃棠】原参加襄渝铁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建设人员(三线学兵,他们年龄大多数是十六、十七岁,还有更小年龄。)。当年这批三线学兵有二万五千多人。2011年8月开始,陕西有上千的三线学兵向陕西省政府信访局上访,要求解决当年劳动年龄、劳动报酬、工龄计算、看病就医、伤亡抚恤等政策问题。李乃棠作为(民选和官方认可的)维权代表,三年多来一直在向信访局反映,在此上访过程中,有很多三线学兵聚在信访局外等待结论。西安市碑林区警方指控,这批人员在新城广场(省信访局在新城区广场附近办公)非法集会达到28次。2014年2月28日,西安市公安局碑林区分局以涉嫌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刑拘了李乃棠等4人。随后,以涉嫌非法集会罪逮捕李乃棠。至今一年未决。(据刘晓原微博/刘晓原亦是李乃棠的辩护律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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