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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哀悼学兵战友关群生(回忆/刘蒲菊)

时间:2019-04-06     作者:刘蒲菊【原创】   阅读

       一天傍晚在陈家沟深处,原47团4营男学兵22连的驻地,笼罩在一片哀痛的气氛中,这些半大的男孩子往日到了吃饭时,狼吞虎咽,饥不择食。可是今天值日生打来饭菜,却没有一人动筷子。这些在隧道里冲锋陷阵,虎虎生威的男学兵,来到三线,忍饥挨饿,干着危险笨重的活计,在各种危难面前,从未蹙过眉头,叫过苦,今天却是满脸悲伤。几个战友穿着打隧道时的黑乎乎,破烂不堪的工衣,围聚在一起,悄悄抹眼泪。

       白天,隧道里刚放完炮,洞内浓烟滚滚,呛得嗓子喘不过来气,熏得睁不开眼。在下道坑扒渣的三排九班副班长关群生,和班里的战友们一起临时在洞口休息,准备等浓烟散了进洞接班。虽然大家已经连续干了十几小时,可出了隧道,呼吸着洞外的空气,仍然兴致勃勃的偏着闲传。就在这时,一个当兵大喊,“石头掉下来了!”大家撒腿就跑,灾难就在片刻间残酷的降临了,洞口头顶一块被放炮震松动的石头,滚落下来砸在关群生的头部,噩运向这个朴实善良的男孩子袭来。眨眼间,一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顿时血肉模糊,白花花的脑浆糊了满脸满身,那惨状简直目不忍睹。吓蒙了的战友呼天喊地的扑上来,抱起关群生,几个人发疯似的拦了一辆向洞口运送石料的翻斗车,抬起关群生就往车上放,开车的铁道兵司机看见这惨状,发狂似的飙着车,往卫生队赶。

       送到卫生队的关群生,已经是生命垂危,昏迷不醒。战友们牵挂着关群生,想着关群生平时在隧道里,处处关照顾年小体弱的小弟弟,各种苦活累活危险活都抢着干,不由越加伤感,尽管饥肠辘辘,谁也吃不下饭。

      关群生的几个蒲城老乡更是悲痛欲绝。他们知道,1953年出生的关群生,是他的父母40多岁才生下的宝贝儿子,家里还有个正在上学的小妹妹。他的父亲是县办企业工人,母亲没有工作常年有病。关群生是个孝顺的孩子。当时男学兵为了抵御饥饿,疲劳,多数人都吸烟成瘾。每月13元工资,不是买了烟抽,就是到老乡家里换了吃的,花个精光。关群生每月13元钱,舍不得乱花,赞起来全寄回家里,他心疼辛苦养家的父亲,操心多病的母亲。大家无法相信,两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听到这不幸的消息,会是怎样的肝肠欲断啊。

       几天过去了,关群生一直处在一息尚存的昏迷状态,师首长亲临卫生队,要求一定要挽救这个年轻的生命。师部卫生队成立了一个治疗小组,研究出一整套手术治疗方案。手术需要大量鲜血,22连和周围的几个学兵连队的学兵闻信赶来,捋起袖子要求输血。化验室采血处的窗外,排起长长的输血队伍,学生们哭着喊着争抢着要输自己的血。手术是由铁道兵最好的外科医生主刀。砸的粉碎的头骨无法修复,军医们决定采用有机玻璃的材料,嵌在头骨上,来做这个难度和风险极大的手术。

       几个月过去了,关群生总算从死亡线上奇迹般的活过来,消息传来,男女学兵无比欣慰。在这事故不长眼,厄运来了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处处充满危机的三新建设工地。学兵们被共同的命运紧紧相连。在这段揪心的日子,四营女子连的学兵,也时时牵挂着关群生的安危。我们这些关群生的老乡同学,曾多次步行去医院探望。当听到铁道兵军医偷偷告诉大家,换头骨盖手术不是很成功,最多只能活两年时,大家强忍悲痛,安慰关群生年过半百的父母,看着两位心肝俱裂,悲痛欲绝的老人,不知陪着流了多少泪水。

       事后,学兵22连特意编排了文艺节目,赴蜀河卫生队慰问演出,以表达感激之情。不管怎样,在铁道兵军医的大力抢救下,关群生总算活着回到了家乡。

       1973年7月,关群生和战友们集体返城后分到耀县水泥厂看大门,不久终因脑部旧疾复发,与世长辞。这个二十多岁英年早逝的学兵,他的名字虽然没有记载在119名英烈名册上,可是他那鲜活的面容,永远活在战友心中,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为三线建设流血牺牲的年轻战友关群生。


       时光流逝,关群生离开我们也四十五六年了。

       时间太久了,将近一万六千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已经记不起关群生受伤的具体日子,记不起可怜的战友离去的时间,为此我也常常自责。但是,关群生那高高的个头,憨厚朴实的面容,常常在脑海里萦绕,永远不能忘怀,想起就泪水长流。可怜的战友,做了几次脑头骨手术,受尽了身心的痛苦折磨,还是未能挽回年轻的生命,最终离我们而去。让年迈的父母怎样度过那丧子的日子,给同学、战友留下无尽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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