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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岁月 隧道险情二三

时间:2019-11-14     作者:风枪手【原创】   阅读

       我们施工的隧道有两条,即罗向岩隧道和磨子沟隧道。这两座隧道中间是一座三十多米长的磨子沟大桥。

       这里地处旬阳县关口公社。磨子沟与关口镇隔汉江而望。从沟口当年的老公路沿着便道进沟二百米,就是隧道口。当年在这里浴血奋战的日日夜夜总是令人难以忘怀,在这两条隧道施工中遇到了多少险情,真是九死一生啊!

       说到险情,隧道施工最常见的险情就是塌方。我们排经历过的塌方,有一次就发生在磨子沟隧道上导坑掘进时。那时下导坑已经贯通,为了加快上导坑的进度,就在下导坑开了一个天井向两边打,我们连的掌子面是在往回打的方向上。那一天我排又是上大夜班。今天这一段石质特别松软,围岩呈疏松的层状,稍微一动就哗哗的落下来一大片。上一班塌了一次方,掌子面上塌成了一个天井,为了安全,这里已经支上了排架。本来上导坑是不需要支排架的。接班时,洞口的道岔出了问题正在修理,斗车倒不进来没法出渣,大家没事干就坐靠在岩壁上、排架边打瞌睡,十几个人东倒西歪模模糊糊的半睡半醒。

       大约一点钟,我正靠在最外边一棚排架的立柱外边迷瞪,连长上来了。他看见有人没在排架下面,赶快喊叫:“你们怎么在排架外边睡觉?要睡睡到排架下面去!”说着就用大手电照顶板。我头也没抬,只是睁眼瞅了瞅连长说:“连长,没事,塌不下来。”连长走到离我大约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照着顶板,转回身又去照后边的顶板,就在连长刚一转身、我正说话的瞬间,一大片石头从顶板上砸了下来,落在我和连长的中间,离我俩都不到一尺远,紧接着,一大堆石头塌了下来。

       人有时说“兔子急了要咬人”,还说“狗急了跳墙”,我看人对紧急情况的反应远比兔子和狗要快的多。就在塌下来的石头还未落地时,我一个鲤鱼打挺就钻到了排架下边,同时连长一个箭步跳出了八丈远,我扫眼一看,原先在排架外边打盹的那几个也连滚带爬的钻进排架,速度之快,使人根本就没看清是怎么钻进来的。在我们几个人刚才打盹的地方,咕嗵嗵、哗啦啦,塌下来三四方。

       因为太突然,大家根本就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但是都撤到了安全地带。在我往排架下边窜的瞬间,扫见我旁边的陈春成(外号小油壶)被落下的石块卡住了腿,他拔了一下没拔出,我正要去拉他,再一看,他又不见了,紧接着,大量石头就下来了,我赶紧就喊:“油壶!油壶!你在哪儿?”没人答应,我急了,失声叫了起来:“把油壶砸进去了!快救人!”连长也在石堆的那边大喊:“注意安全!快救人!看着头顶上,不要再砸住人!”这时,陈春成从排架里边跑出来大声问:“把谁砸住了?”我定睛一看,确实是陈春成。大家清点人数,一个不少。我觉得很奇怪,就问陈春成:“我明明看见石头卡住了你的腿,一转眼又不见你了,你是咋跑出来的?”陈春成说:“正好黑子从我身边跑过去,我抓着他的皮带出来的。”黑子说:“胡说,我咋不知道?”陈春成说:“真的,你从我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咋搞的,一把就抓住了你的皮带,你把我带出来了。”黑子说:“我一点也不知道。”

       连长从那边过来了,一边拿着大手电照排架顶,一边训斥我们:“你看危险不?以后不能在排架以外睡觉!今儿个多亏没砸住人。”

       是啊,今天又是万幸,多亏没砸住人。

       我连在一年多的隧道施工中,和其他兄弟连队一样,常常遇到塌方,所幸的是我连没有人员牺牲。虽然有被砸骨折的,有被闷进去的,所幸既未牺牲,也未留下残疾,受伤人员经过治疗都基本恢复,退场时都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在隧道施工中,炮烟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那是在磨子沟隧道下导坑掘进时,有一次,我们上下午班。接班时,上一班刚点完炮。隆隆的炮声刚响完,连长就催着我们进洞。过去洞浅时,大家都是等炮烟排完后再进洞,现在洞深了,等炮烟排完要很长时间,所以都是冒着炮烟往进走。反正通风机开着,在炮烟最浓的地方屏住呼吸跑几步就冲过去了,冲过去就是新鲜空气。那时。下导坑掘进大概有300米左右,在中间已经加了一台通风机。我们走过这台通风机后,炮烟越来越浓,只能看见灯泡成了黄色的球,其余啥也看不见。炮烟火辣辣的,呛的嗓子眼生疼,两眼直冒眼泪,令人窒息。走进去好远,还没有穿过炮烟,大家受不了了,扭头就往外跑,跑出洞,呛的直咳嗽,半天喘不过气,差点瘫了。咦?咋不见排长?几个人慌了,又赶快硬撑起身体,返回洞去寻找。找到排长时,他已经被熏昏了,倒在排架下边的排水沟边上。排长个子太大,没人能把他背起来,几个人把他半背着,连拉带拖才弄出来。他躺在洞口外,脸色蜡黄,双眉紧皱,气喘如牛,好长时间还缓不过气来。我们觉得很奇怪,平常只要顶着炮烟往进跑,一会儿就过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根本就穿不过去,大家在那么浓的炮烟里呛了那么长时间,差点没憋死在洞里。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洞外边的通风机跳闸了没人知道,只有洞内的通风机在转,炮烟就在掌子面与这台通风机之间往往复循环,结果把我们排熏了个半死。由于问题严重,营长下令军医立即对我们排进行检查。经查,有18个人严重胸闷气短,咳嗽流泪,身体软弱无力,其余人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也体力不支,活是干不成了,全排失去了战斗力。我们回去歇了半天,指导员亲自到炊事班给我们全排做病号饭。

       我们在上导坑掘进时也遇到过炮烟的袭击。那一阵,我们用的是新进的“胶质二号”炸药,这种炸药的炮烟特别毒。别的炸药炮烟的颜色是浓浓的土黄色,胶质二号炸药炮烟的颜色是黄黑色中夹杂着缕缕暗红色。那天放完炮后大家像往常一样从上导坑往掌子面走。因为初次使用胶质二号炸药,还没有领教过这种炸药炮烟的厉害,遇到炮烟只管往进冲,冲了一半,呛的受不了,大家都撤出来了,等了一会儿,没见副排长出来,几个人正要进去寻找,却见副排长一瘸一拐从下导坑出来了,问他咋从下边出来了,他气呼呼的说是掉到空漏斗里了。(那个空漏斗已经掉进去几次人了)。漏斗两米多高,爬不上来,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大家早都跑出来了,没人听见。)好不容易想办法从下边弄开才出来。多亏漏斗嘴下边是用两根钢钎斜插着,有两只竹簸箕挡着,没有填碎渣,还能通点空气,要不然的话是够危险的。副排长窝在漏斗嘴里,好不容易拿掉竹簸箕,取掉半截钢钎,撬开漏斗嘴的横撑才出来,擦破了胳膊摔瘸了腿,燥气的没法说。

       咱隧道的活都是危险性极大的活,无论是在掌子面打风枪、扒渣,还是推斗车、打混凝土,哪样活不是出力流汗又危险?咱战友们在哪个工序中没有受伤、牺牲的?有一次上导坑扩大,我打风枪时不知怎的打在一个哑炮上,“嗵”的一声雷管爆炸了,万幸的是炸药没有炸,要不然的话可能我也是在烈士名单里了。可当时并没有觉得十分害怕,换个地方继续打。话说回来,你害怕又能如何?还能不干了,当逃兵?咱们刚到三线那一年,我还攒了点钱给家里寄回去,后来有钱就花,一是吃不饱,发了钱先买罐头,吃了再说。二是出了几次事故,心里也暗暗盘算: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少挨点饿,真要光荣了,想吃也没有了,结果后来就没有攒过钱。我相信像我这样想法的战友肯定不少,你当时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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